撞衫令人苦恼，于是她创办了一个小众品牌聚合网站

在普林斯顿大学读书的 Jennifer Lee ，最近有点烦。原因就两个字：撞衫。“新泽西州中部根本找不到有趣的牌子，镇子上只有几个大连锁零售店，所有人都去那儿买衣服。”

在撞衫这件事上，普通人的烦恼不亚于明星。今年 5 月，Twitter 上就出现过一波带着自嘲性质的 Po 照热潮——办公室白领们纷纷贴出自己和同事的撞衫照，带上“'twinning trend”(孪生热)的话题标签，最后还不忘加个“哭笑不得”的表情符号。好奇心研究所之前也做过类似调查——在“你最怕什么跟别人一样?”这个问题下，点赞最高的回答是：“撞衫，且年龄相差十岁以上。”

带着 'twinning trend 的一条推文，"我和老板撞衫了……“，图片来自dailymail.co.uk

究竟为什么撞衫会让人那么尴尬?德国多特蒙德工业大学时装史教授 Gabriele Mentges 将这种心理解释为“对同一性的焦虑”(an anxiety of uniformity)：简单讲，穿衣都是为了表达个性(individuality)，而撞衫却粗暴地剥夺了这种个性。

在经济不景气时，人们对个性表达的欲望甚至会更强烈——尤其是在没有严格社会阶层体系(如美国)，或阶层面临变化的地方(如中国)。临床心理学家 Jennifer Baumgartner 在她 2012 年的著作"You Are What You Wear: What Your Clothes Reveal About You"中曾提及这一点：“如果外部环境里没有一个明确体系，人们就会自己发明体系。经济萧条加剧了地位缺失感，定义‘我是谁’变得格外重要，而衣着能很快帮我们把自己放到希望的位置上去。”

然而随着快时尚和电商的扩张，想不撞衫却变得越来越难了。在荷兰摄影师 Hans Eijkelboom 2014 年出版的一本名为“People of the Twenty-First Century”的摄影集里，你可以看到巴黎、纽约和上海三地的人们是如何试图用穿着彰显个性，却无数次和远在天边的某个陌生人撞衫的——从某种意义上说，连“在 T 恤上写个性 Logo”这件事本身都算撞衫了。

Hans Eijkelboom 的摄影集

Jennifer 想出的应对之策比较特别。上个月，她和几个朋友一起开设了一个名为“Cartful”的聚合网站，通过调研和朋友圈里的口碑推荐选出了 400 多个小众品牌，将它们的端口直接“搬到”了网站上。

人工挑选而非依赖算法的入驻方式显得笨拙而真诚——你可以把这个网站当成是 Jennifer 和她的朋友们分享给你的巨型购物收藏夹。Jenniffer 在接受 racked.com 采访时说：“这些品牌都少有人知，所以‘信赖’这件事更为重要。我们宁愿手选，而不是依靠什么疯狂的电脑程序。”

浏览流程也很简单：进入主页点击“Discover”后，会出现“性别”、“价格区间”和“风格偏好”三个选项，其中“风格偏好”一栏有 7 种可选，包括波西米亚、休闲、潮范、经典、前卫、运动、学院风和工作装。设置好后，再点击页面最上方工作栏里的“Let’s Discover”，某个小众品牌网站的主页就会随机出现在下方，且每点一次都能“巧遇”一个新的品牌。

对于耐心的消费者来说，Cartful 的这种设置能带来不少惊喜。可能上一秒出现的还是 Armour Vert 这样主打“美国制造”和“可持续时尚”的品牌，下一秒就遇上提倡改善非洲人民生活的围巾品牌 Beza Threads。有时还会遇上些冉冉升起的当红新星，比如刚刚获得 180 万美元融资的男装品牌 Combatant Gentlemen。其中有些网站也提供到中国的货运服务。

但显而易见，和一般的聚合类网站相比，Cartful 更强调体验，而非比价。它可能不太吸引那些目的明确的消费者，但却是个探索新品牌、寻找穿搭灵感的好地方。“我们想把购物体验保留在每个品牌之内，所以你只会看到独立品牌页面，而不会一次浏览来自 20 多个不同品牌的某个单品。”

Cartful 暂时谈不上盈利模式的问题，但这可能反而让乐趣更无穷了。就像上文提到的那个荷兰“撞衫”摄影师所说：“尽管有越来越多大型企业试图控制大众，但也会有越来越多人试着弄出些个性来。” Jennifer 和她选出的这 400 多个品牌就是好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