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FT奢侈品商标权第一案，谁能断的明白？

近日，艺术家Mason Rothschild和他的律师在美国纽约联邦法院，再次与Hermès的律师就他被指控的商标侵权展开了辩论。这也是在NFT元宇宙概念大火后，第一个被拿到法庭上讨论的NFT相关案件。

这一场纠葛最初由Hermès在2022年1月发起，当时Mason Rothschild在线上创作并发布了，一系列以爱马仕标志性铂金包为灵感的MetaBirkins，100个色彩斑斓的假毛皮样式数字手袋，很快在“元宇宙”数字世界获得了极高的热度和追捧。

当家产品造型被“盗用”的Hermès用它的方式，表达了自己的不满。在正式发布一个月后的2021年12月，爱马仕曾向这位艺术家发函，称他通过销售名为MetaBirkins的NFT作品侵犯了其联邦注册商标。随后，Rothschild在MetaBirkins的社交账户上发布了一封回信，表示自己的创作权益受法律保护。

随后，Hermès对艺术家Mason Rothschild提起上诉，指控他侵犯联邦和普通法商标，虚假指定原产地，商标稀释，域名抢注，以及根据纽约一般商业法案损害商业声誉和稀释，并寻求金钱赔偿，包括其在销售NFT当中获得的利润，以及禁止他进一步使用其商标的禁令。

针对这个发起，Rothschild曾在去年三月份提出驳回动议，他的核心论点上根据第一修正案，他应该被允许根据他对周围世界的解释来创作艺术，并引用Andy Warhol的Campbell罐系列作为理由，解释为什么他应该能够继续营销和推广他的MetaBirkins NFT系列，但后续被驳回，而伴随着这一案件的逐步推进，可能是未来法院将如何处理与NFT有关的商标法当中，奠定基础的案件之一。

1）MetaBirkins vs Hermès Birkins

乍一看MetaBirkins系列作品里的每一支手袋，毛茸茸质感搭配色彩斑斓的配色，跟以往稍显严肃古典的Hermès铂金包放在一起对比看时，多了些许玩味和童趣，这也是在事件逐渐发酵后，创作者Mason Rothschild和他的团队一直在强调的，Mason表示艺术和时尚绝对是交叉的，他相信时尚是一种艺术形式。

在接受采访时，Rothschild表示，他最初创作这些备受争议的NFT作品的意图，是想要设计并制作一个艺术项目，反映当时在时尚界流行的无皮草倡议，并为数字手袋创造同样的价值，他想看看数字图像是否能够创造出某种与实物产品相当的幻觉。

毫无疑问，受众们收到了这样的暗示，很快就将这款数字MetaBirkins与现实中的爱马仕铂金包进行了心理链接，最初售价450美元的NFT作品，在转售市场上的价格逐渐上涨到数万美元，一度，其中的数字手袋的售价达到了4.5万美元。根据NFT市场的交易原则，MetaBirkins的每一次转手，都会让创作者获得7.5%的版税。Rothschild的律师之一，Lex Lumina的Rhett Millsaps表示，Rothschild确实希望从这个项目中赚取一定收入，但他从未试图误导任何人，他觉得让人们知道他是这幅作品背后的艺术家很重要。

针对此，Hermès集团法律总顾问Nicolas Martins提出了不同的观点，他将铂金包描述为该公司最重要的商标，它是如此“无价”，以至于从未有过一个具体的数字。铂金包的商标在包括美国在内的60多个国家注册，Martin表示，铂金包的矩形形状、皮革翻盖、金属件、旋转搭扣和锁扣是它的标志性特征的一部分。

在被Rothschild团队问及，消费者对MetaBirkins与原产品的所谓混淆的证据时，Martins引用了Hermès Americas总裁兼首席执行官Robert Chavez早前在2021年进行客座演讲时给出的说法，对于元宇宙和NFT，爱马仕有自己的计划，公司正在探索创建一个微型宇宙，在那里大家可以互相交流沟通；尽管还没有一个非常具体的计划，但这样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实体与虚拟现实的结合，可能是出售的一条带有NFT的爱马仕围巾，让买家可以访问某个活动。

2）双方争论的几起几落

除了在金钱收入上的争议以外，还有很多有关于这个艺术项目的发展进程上的讨论，它是如何推广、转售、命名的，以及三名关键证人谈到的更多的各种各样的问题，包括艺术、时尚和技术之间的模糊关系。就像数学几何公式一般，不同结合的变化与知识产权和宪法的关系，带来不同的结果。

Hermès的律师和高管声称，一些消费者错误地认为MetaBirkins源自Hermès，其品牌已被稀释。Rothschild的法律团队认为，他的作品和艺术表达受到第一修正案的保护，MetaBirkins是二维数字艺术品，而不是面向元宇宙的三维可穿戴设备。但随后Rothschild的一篇文章被拿了出来，他在文章中称，MetaBirkins在“技术上已经为元宇宙做好了准备”。

双方还反复强调了开发者Mark Design在制作MetaBirkins的过程中是多么不可或缺，在MetaBirkins于2021年11月生成的时候，他还不知道如何使用Houdini，一种3D制作软件，二维和三维在数字世界当中的使用定义，也将是案件未来后续的一个争论焦点。

Mason Rothschild以及他的律师认为，他的艺术表达应当受到第一修正案的保护，MetaBirkins说到底是二维作品，而不是可以在元宇宙或现实生活中使用的三维手提包，在数字世界中，它们可以像画作一样挂在墙上。

Rothschild和他的团队还试图找到Andy Warhol传记作者，Dr。 Blake Gopnik来到现场作证，将MetaBirkins的创作，与Andy Warhol的Campbell番茄罐作品做类比，后者也未得到品牌的授权，但后续被爱马仕一方反对。

关于MetaBirkins在数字市场当中，有关于需求上的“提高”和“抑制”也有不少争论，因为同时期还有不少其他以爱马仕为灵感创造的产品出世，比如说Rothschild提到的Tom Sachs和Tyler Shields。

3）艺术表达？还是功能性的商业产品？

从2021年底到今年年初，双方不断提出动议修改，对于NFT作品的定义以及相关领域的品牌范围定位就经过了多轮的细化，就像Norton Rose Fulbright US LLP的知识产权品牌负责人Felicia Boyd在接受采访时表示：“我们正处于商标法、第一修正案以及技术变革的关键时刻，这些因素在过去几年里汇集在一起，引发了大量案件……双方的法律团队都非常熟练，他们已经为长期审查做好了准备。”

爱马仕一路打到庭审这一事实，可能已经向NFT艺术界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，即在他们的作品中加入爱马仕元素，可能会让他们陷入法律麻烦。自疫情开始以来，NFT领域出现了爆炸式的增长，但伴随着加密货币市场的挤兑和崩溃，该领域在去年下半年进入冷静期。

NFT使用区块链技术将图像与唯一的数字标识符连接在一起，在数字艺术家爱中制造的巨大“波浪”，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品牌跟进。而当其他品牌和时装公司，如路易威登、古驰和耐克公司，他们开始销售属于自己的NFT作品是，现代消费者很有可能认为，同时期的Hermès也正在销售带有Birkin标签的NFT。

但说到底，普通消费者们更加困惑的可能是，他们在做的是什么？